望着远去的出租车,梁飞无奈的耸了耸肩,扭头准备回去病房,谁料,他才刚走了两三步,身后,忽然有尖锐的刹车声传来,声响极大,也极其清晰,他蓦地转身,一辆军绿色越野车就停在距离他不足一米的地方,滚烫的车头散发着热气,车厢门瞬间大开,五名人高马大的男人整齐有序的跳下车,将他东南西北四面围。珊衔е。
梁飞目光一寒,嘴角邪肆的笑容明显收敛了几分,如果他没有猜错,这几人绝对不是普通的打手,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,分明是常年在鲜血浸泡中的人,才会带有的杀意!
是雇佣兵?还是退役特种兵?不论是哪一种,貌似都来者不善啊。
眉梢微微动了动,他笑道:“你们是谁的人?”
“奎爷请梁先生一叙。”一个男人沙哑着声音,手臂笔直的抬起,指向轿车,做出了轻梁飞上车的动作,嘴里说着请,但不论是他们强势的态度,还是他们霸道的气势,都难以看出有半点礼貌、恭敬的意思,更像是威逼、强迫。
奎爷?
梁飞暗暗咋舌,这速度够快的。淙灰欢晕,他不是没有胜算,不过,再怎么说,奎爷也是平海市的地下皇帝,上次又替他出头整治王大成的女儿,于情于理,他都该卖他一个面子。
这么想着,他眼底沸腾的战意明显减弱了几分,嘴角一勾,“Ok,既然是奎爷有请,我梁飞就算腿废了,爬也得爬着过去啊。”
他的玩笑话却没引来这些人的友善眼神,车门轰隆一声打开,他被人从后推搡了一把,踉跄着钻进车厢。
一屁股坐在座椅上,梁飞左看看右看看,很快,就被前边夹着的一本杂志吸引了目光,“不错。位门桑俊彼ζ拇盗松谏,戏谑的眸光挨个从这五个貌似正经貌似严肃的男人身上一一扫过。
啧啧啧,原来他们走的是闷骚路线?早说嘛。
他大咧咧翘着二郎腿,一边翻看手里的杂志,一边时不时发出几声猥琐的笑声,轿车快速启动,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扬长而去。
“这梁飞不是去送思雨下楼吗?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?”温筱柔垂眸看看手表,距离梁飞离开这里,已经过了足足有十六分钟了,这时间,足够干一些该干的事。
程于青斜靠在一旁的墙壁上,黑发堆肩,面容略显冷漠:“或许他们还有事没有说完。”
“青姐,你觉不觉得思雨她好像对梁飞有那么点别的意思?”温筱柔八卦的问道,眸光璀璨,似有熠熠的火苗正在跳窜。
程于青白了她一眼,这小妮子,能不这么八卦吗?她刚想责备几句,被她扔在手提包内的手机,突然传来了一阵铃音。
听到这好多年没有变过的短信提示声,温筱柔的脸上少了几分甜美,多了丝丝古怪。
唔,青姐都换了好几个手机了,怎么还没换掉这个铃声?她难道还是忘不了那件事吗?
这么想着,她的眼眶不自觉微微红了,仿佛想到了什么伤心的往事,细长微卷的睫毛颤抖着,如同蝴蝶的翅膀,牙齿轻咬住唇瓣,七分羸弱,三分倔强。
程于青取出手机一看,顿时,一张脸彻底黑了,“梁飞!”
她咬牙切齿的低吼,让温筱柔吓了一跳,忙抬起眼睛张望过来,如同白兔般受到惊吓的水眸,染上淡淡的水渍,美丽得不可方物,即使是同为女人,又身兼她好姐妹的程于青,也被电了一下,眼底闪过一丝惊艳。
“青姐?怎么了?是不是有出事了?”不是温筱柔大惊小怪,而是以她对青姐的了解,如果不是发生了意外,她不会这么失态的。
“我没事,”程于青深深吸了口气,这才勉强将想要捏碎梁飞的冲动压下,强笑道:“我出去走走,这里有些闷。”
说完,她也没等温筱柔回答,抬脚就往病房外走去,徒留下某个一脸茫然的小妮子,奇怪的眨巴着眼睛。
闷?明明窗户大开着,青姐怎么会觉得闷呢?
随手将房门大力带上,程于青冷着一张脸,拨通了手下的电话,呼叫人立即汇合。
她得带人赶去奎爷那儿,看看情况,这个该死的梁飞,胆子也太大了,居然单枪匹马去赴奎爷的约,他是嫌命太长了吗?
程于青暗暗恼怒,薛如雪的事还没彻底平息,他又杠上奎爷,鬼才知道以那男人的个性,会不会一言不合,同奎爷闹僵,她暂时还不想替他收尸,所以只能做好周全的准备。
越野车一路从市中心飞驰而过,梁飞手里的杂志刚翻阅完,就到达了目的地,那是位于目前平海市最奢华的城郊富人区,高低错落的欧式城堡建筑,坐落在街道两侧,建筑宏伟且美丽,色调通通以纯白为主,一眼望去,似一大片纯白的海洋。
有西装革履的马仔在车外恭敬的打开门。
啧啧啧,就连一个手下都穿着国外定制的阿曼尼西服,这奎爷还真是个大土豪。退啾,什么富二代官二代,通通弱爆了有木有?
梁飞刚下车,立马有人上前拿着仪器搜身,他也不生气,笑眯眯的举起双手,任由他们搜遍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,“放心吧,我从来不带危险品出门。”
他可是五好青年,从不做违法乱纪的事。
“梁先生,得罪了。”替他搜身的马仔低声道歉,然后,为他在前头引路。
城堡华丽的大门缓缓开启,一座巨大的私人庄园清晰无比的闯入梁飞的视野。
靠。诖缤链缃鸬钠胶J,能够坐拥这么大的私人土地,奎爷的身价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超凡。
梁飞就像是刚刚被放入人群的猴子,好奇的打量着四周,他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的失礼,他是个**丝,又不是高帅富,没见过这么高档的地方,很奇怪吗?
“奎爷。”马仔在庄园的露天鱼池边停下,半弯下腰,冲着不远处背对着他们,带着太阳帽,拿着一根鱼竿的男人毕恭毕敬的唤道。
比起上次见面,今天的奎爷多了几分老人的慈祥与和蔼,一身居家服扮相,让人实在很难将他和平海市根基最大,地盘最多的黑帮大佬联系在一起,他更像是退休的老干部,正在体验美妙的老年生活。
“下去吧。”奎爷头也不回的吩咐道,马仔们井然有序的从两侧撤离,很快,整个草坪上,就只剩下梁飞和他两人。
他放下手里的鱼竿,转过头来,冲梁飞笑得和蔼可亲:“你来啦?过来坐,没提前给你打个招呼就把你请来,是我没考虑周全。”
佛卖他三分面子,梁飞自然也要回敬三分,他耸耸肩,懒懒的笑笑:“奎爷,您可是平海市的泰山北斗,见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,哪里需要提前通知?只要你勾勾手指,我不是马上就跑来见你了吗?”
明明是溜须拍马的话,可偏偏从他的嘴里说出来,却不会让人觉得讨厌。
“上次见你我就知道,你这年轻人是个有抱负,有主见的。”梁飞给奎爷的第一印象不可谓不好,甚至十分深刻,在年轻一辈中,已经很少有敢在他面前大方、随性的了。
“多谢奎爷夸奖。”梁飞笑得平静,并没有因为他的赞许而有任何的骄傲,在奎爷的示意下,他在一旁空置的太阳椅上坐下,目光幽幽扫视过前方波光粼粼的鱼池。
这人工挖掘的鱼池足足有两米长,三米宽,池水清澈见底,一条条五颜六色的锦鲤正在里边欢快的游来游去。
“这人。坏├狭司拖牍惆采兆,我平时别的爱好不多,就这钓鱼算是一项。”奎爷乐呵呵的开口,似乎只是在同梁飞闲聊。
这话听着怎么好像话里有话。苛悍身馕⑸,嘴角的笑淡了几分:“奎爷,明人不说暗话,您到底有什么吩咐,直说吧。”
“哦~”奎爷略感意外,耸搭的眼皮朝上抬了抬,那双慈祥友善的黑眸,有精芒乍现,梁飞率先戳破这层纸的举动,还真的让他有些出乎预料,不过想想也对,这个年轻人,可是敢第一次见面,就对自己说出那些直白的话,还主动和自己握手,这份胆量,世间罕见。
既然话已经说开了,奎爷也就不再绕圈子,“曹叔的事,我知道。”
梁飞气息微沉,面色有些冰冷,他早就猜到,奎爷今天请他过来,不会只是为了晒晒太阳钓钓鱼这么简单。
“奎爷,就算是我这个外行,也听说过祸不及妻儿这句话。”梁飞沉声提醒道,“曹叔的做法太卑鄙,不敢动我,就让手下绑走我的未婚妻,是他不义在先,也怪不得我梁飞不仁在后。”
铿锵有力的话语,带着铮铮杀机,梁飞毫不掩饰他要同曹叔杠上的念头,同时也是在向奎爷宣告,他的态度。
“年轻人,有勇气敢拼,这是好事,你的话不是没有道理,我也知道,让你就这么忍下这口气,未免太委屈你了,”奎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,示意他暂且冷静,“不过,平海市的情势错综复杂,你上回动了一个小小的王大成,就让各路大佬诚惶诚恐,如果再和曹叔翻脸,这平海市,只怕就要彻底乱了。”
他苦口婆心的给梁飞分析着眼前所面临的局势,希望他能为了大局着想,放下私人的恩怨,也当是卖他奎爷一分薄面。
梁飞静静的听着,也不出声,他平静的脸色,让人难以捉摸他心里的真实想法,就连识人无数的奎爷,也摸不透,只能坐在一旁,等待他的答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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